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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日沈記的人力足了, 原本只賣小半日就沒了的鮮肉月餅供應上來了後，來店裏吃飯的客人也連帶著多了一些。
有些原本就想來買個月餅就回去的客人，一看飯點也到了, 光吃月餅覺得有點不夠，沈記店裏又是傳來陣陣飯食的香味，準備走的腳沒多作猶豫就轉個方向進店了。
來都來了，吃個一頓再走吧！
對沈記來說是好事，但對面的清風飯莊卻不太好。
人家正品的鮮肉月餅排個小隊都能買到了, 你這退而求其次的也就只能蒙蒙之前沒吃過的客人了。
於是這幾日清風飯莊的客流量又肉眼可見地在下降。
那張擺在門口的寫著“鮮肉月餅在此處”的牌子時間一長, 等大家都知道怎麽回事兒了, 這時這牌子倒成了諷刺了。
甚至一些常來清風飯莊的客人, 一時都不再想去了, 跟在別人後面抄襲，拾人牙慧，挺讓人瞧不上的。
清風飯莊，所謂清風亮節, 光明磊落，這店家的做法跟這名字簡直是背道而馳了。
也是, 別人不知道正主也就罷了，這正主就在你跟前呢，明晃晃地抄襲，要是味道差不多還能爭個一二, 但一嘗口味天差地別, 別人也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。
此時喬氏抱胸倚著自家的店門, 冷冷瞧著沈記的福珠忙裏往外, 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，
“剛出爐的, 熱乎著呢！”
“您要六個？好嘞，給您包好了，您請拿好！”
“我們家當然味兒最好，您真有眼光！”
福珠嗓門亮堂得很，圓滾滾的面龐上嵌著兩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，招呼客人遞東西的時候還得多搭上幾句話，當下沈記門口瞧著就熱鬧非常。
喬氏沈著一張臉，“哼，也不知道是哪裏找來的野丫頭，喊的聲音半條街都能聽到，真是吵死人了！”
她店裏的客人也不消停，這幾日開始有食客當場挑剔自家的鮮肉月餅口味不好，話裏話外都說沈記的要比她家的高出不少。
比如現在，
“喬娘子，你家這月餅跟對面沈記的我都吃過，這口感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啊！”
“我說啊，你家還不如就不要做了，簡直是自取其辱了。”
這客人原本就是好奇來嘗嘗，剛咬了一口就搖著頭給出了這番評價，東施效顰，最後尷尬的還得是東施啊。
喬氏這幾日本就氣不順，這客人說話這般直白的也是少有，自取其辱也用上了，被打臉的喬氏也不敢直接跟客人回嘴，把這筆帳記在了沈記頭上。
“是啊，我們哪比得上人家沈記啊，人家的掌櫃可是我們這條街上的西施掌櫃。”
“也不知到這客人啊是沖這吃食還是沖人去的，眼裏瞧著漂亮小娘子，嘴裏吃著東西味道可能確實要好一點。”
喬氏嘴上說著這些編排人的話，臉上端著嘲笑的神情。
有客人聽了也笑，店裏現在男客居多，這種平日愛聽的市井葷話一般都是私下偷偷講，現在端到臺面上來講聽得讓人心癢癢的，一時真吊了不少人的興致。
沈昭昭確實長得如花似玉，楚楚動人，這是有目共睹的，對於漂亮女人的話題大家總是格外關註一些。
這時有道男聲興奮地喊：“西施掌櫃，這名字倒不錯！”
喬氏見有人附和她說的話，一下子更來勁了，掩著嘴笑，聲音更是提高了幾分，確保店裏的人都能聽到。
“據說她啊，跟那教坊的官妓還有來往呢！”
“也不知道這沈記的掌櫃跟那官妓學到了多少伺候人的本事？”
“這店裏啊，也不知道是賣吃食還是賣服務呢！”
眾人聽著也覺著新鮮，又聽到沈掌櫃還跟官妓有牽扯，一時心裏既好奇又都有些浮想聯翩。
“真的假的？看沈娘子不像那般輕浮的人啊？”有客人插嘴道。
喬氏翹著嘴角，正要再開口，說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話，突然聽見一婦人怒氣沖沖地朝她喊：
“你說什麽呢？”
喬氏皺著眉瞧著來人，一婦人在自家門口正瞪著她。
喬氏覺得她眼熟得很，再瞧一眼才認出來這人是沈記的，經常在沈記進進出出的，別人都叫她三娘來著。
三娘原本是見後廚的一些調料快用完了，便出門去了雜貨鋪子，回來的時候路過清風飯莊正好聽了一耳朵有人提到了沈記，然後就越說越過分，開始直接給沈妹子造謠了。
她實在氣不過，直接跑到人家門口吼了一聲。
此時喬氏冷眼瞧著三娘，不屑說道：“我說的又不是你，你急什麽呢？”
三娘氣得臉都紅了，這女人怎麽能這般壞人名聲，沈妹子還是個未出嫁的小姑娘，怎麽能這般被人說嘴？
“你......你胡說八道！”三娘憋紅了臉才憋出了這麽一句。
喬氏笑意更深，這婦人看著是連架也不會吵，自己拿捏她簡直易如反掌，她悠悠說道：
“那你倒說啊，我說的哪句不對？”
三娘氣得胸口急速起伏，那些阿咂話她可不願意再重覆一遍。
慢慢的她也有點冷靜下來了，這種情況她遇到過一次，之前沈妹子教過她，跟人吵架不能順著別人的話去解釋、自證，要吵就直接挑她的錯處便是。
她瞥了眼清風飯莊門口那張討人厭的牌子，高聲開口道：
“各位，這人就是個小偷，我們沈記什麽賣得火她店裏也跟著賣什麽，跟在我們屁t股後面有樣學樣，至於味道怎麽樣你們想必也知道。”
“我看她就是嫉妒，自己的樣貌......”三娘上下打量了一番喬氏，話到嘴巴卻沒說出來。
看好戲的人正聽著呢，見三娘收了聲，正好奇她想說什麽，於是跟著她的眼神眾人也看了一圈兒喬氏。
喬氏一下子被這麽多人打量心裏不舒服得很。
她長的是個細長的瞇瞇眼，又吊著個細長眉，加上身材肥腴，屬實算不上好看。
第一眼瞧上去倒像個拖著肥大身子的老鼠。
這時突然有人笑出了聲。
喬氏臉上有些燒。
三娘這時繼續說道：“我看她啊，嫉妒我們掌櫃不僅人長得好，而且廚藝又好，這種小偷都是心裏陰暗的很。”
三娘一口一個“小偷”，“嫉妒”，沒開口攻擊她的樣貌但卻比直接攻擊殺傷力還要大。
一番話接連戳中她的痛處，喬氏臉上掛不住，氣得怒火中燒，當下理智也燒沒了，不管不顧地沖過來要打三娘。
三娘沒反應過來被她推得一個趔趄，差點兒摔到街上。
正好被趕過來的福珠給扶住了。
剛剛福珠在沈記門口見到三娘進了清風飯莊，她沒來幾天也知道這清風飯莊跟沈記不對付，三娘一個人進去可落不著什麽好。
等桌上的這爐所剩不多的月餅賣完，跟客人說了聲稍等下就急忙趕過來了，然後就見三娘被人給推了出來。
“你敢打人！”福珠扶好三娘，氣呼呼地一甩手用力將那個壞女人給推了回去。
喬氏見來了幫手，正想說“我就推人了怎麽樣，這可是我的地盤”，話還未說出口，就被這個大胖丫頭使力一推，身子直接撞到了店內的桌邊上，當下痛得腰都直不起來。
她手直直地指著福珠，顫著聲罵道：“要死了，你個賤皮子，敢在我店裏打人！”
又恨恨地朝後喊：“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？月錢不想要了？還不給我上？”
清風飯莊的小廝被東家指使著上前打人，面前還是個女人，雖然不情願但也硬著頭皮也上了。
福珠見來了不少人，袖子一擼，露出壯實的手臂，認真起來，一推一個，這些人根本算不上她的對手。
喬氏為了省錢，雇的小廝都是些半大孩子，這種勞工要錢少，等小廝年紀稍漲上來了，身價開始貴了就把他們開掉，再繼續招些半大孩子。
於是這店裏的小廝年紀小小，細胳膊細腿的，力氣都還沒有福珠大。
客人見真打起來了，怕殃及自己，連忙扔下碗筷跑出去了，連吃飯的帳都沒結。
喬氏邊揉著腰邊在那邊喊：“哎，還沒結賬呢！”
跟在福珠後面的還有不少等著買沈記月餅的客人，見有熱鬧看，隊也不排了，一溜地圍在清風飯莊店門外。
他們自認自己是沈記一邊的，見福珠一手一個就把人推到了，一時間還為福珠叫好。
沈昭昭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亂糟糟的場面。
喬氏的男人程掌櫃聽到動靜也出來了，喬氏正嗚咽咽地在他男人面前告狀，
“要死了，她們都打上門來了！”
“看把我們店的人都打成什麽樣了，生意也做不成了！”
程掌櫃這時認出了沈昭昭，冷著臉沈聲問：“沈掌櫃，這是幾個意思？”
沈昭昭見到的是一個尖瘦的男人，說不上什麽原因，這人看人的眼神陰測測的，給她感覺不怎麽好。
她當下還不了解狀況，一時沒說話，聽著三娘跟她講這事兒的來龍去脈。
福珠看不過這人惡人先告狀，高聲指著喬氏，“是這人先推的人，我只不過推了回去，她就喊人來打我。”
福珠沒說的是她又打了回去。
“我可以作證，是這喬娘子先推的人！”外邊圍著看熱鬧的有人出聲。
還有人說：“我看啊，頂多算個互毆，哪怕鬧到官府去，各自也討不到好。”
沈昭昭這邊也大概了解了，問清楚確實是對方先推的人，她朝著那程掌櫃道：
“既然是喬娘子先動的手，福珠也只不過是還手而已，各退一步，這事就了了吧。”
程掌櫃嗤笑一聲：“就這樣了了？內人可是被推撞地受了傷，這賬怎麽算？”
沈昭昭慢慢笑道：“哦？是嗎？三娘可是也被人推了，你怎麽知道三娘沒受傷呢？”
她看了三娘一眼，三娘這時立馬會意，“哎呀，頭好暈啊。”
然後三娘就這樣突然坐在了地上，捂著頭連說自己頭暈。
“你看，有些傷雖然外表看不出來，但內裏還真不知道什麽樣呢，隨時隨地有可能發作。”沈昭昭笑著朝著程掌櫃道。
程掌櫃也笑，只不過笑得瘆人，“沈掌櫃好手段，既如此，這次那便扯平了吧。”
又道：“可要擔心著點下次啊。”
沈昭昭總覺得這人笑裏藏刀，沒跟他多說什麽，便帶著人要走了。
程掌櫃瞧著她們的背影，眼底沈得發暗。
喬氏沒見過這般比她還不要臉的人，正要開口憤恨地罵，被程掌櫃一個眼刀給止了回去。
圍著的人見沒什麽熱鬧看了，也一下紛紛散了，還要回去重新排隊呢。
喬氏揉著愈發痛的腰，不甘心地問：“就這麽算了？”
程掌櫃冷著臉斥道：“口舌之爭有什麽用？”
轉而他眼底像淬著毒，目光像毒蛇信子舔舐，幽幽道：“一擊即中踩死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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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都來了，吃個一頓再走吧！
對沈記來說是好事，但對面的清風飯莊卻不太好。
人家正品的鮮肉月餅排個小隊都能買到了, 你這退而求其次的也就只能蒙蒙之前沒吃過的客人了。
於是這幾日清風飯莊的客流量又肉眼可見地在下降。
那張擺在門口的寫著“鮮肉月餅在此處”的牌子時間一長, 等大家都知道怎麽回事兒了, 這時這牌子倒成了諷刺了。
甚至一些常來清風飯莊的客人, 一時都不再想去了, 跟在別人後面抄襲，拾人牙慧，挺讓人瞧不上的。
清風飯莊，所謂清風亮節, 光明磊落，這店家的做法跟這名字簡直是背道而馳了。
也是, 別人不知道正主也就罷了，這正主就在你跟前呢，明晃晃地抄襲，要是味道差不多還能爭個一二, 但一嘗口味天差地別, 別人也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。
此時喬氏抱胸倚著自家的店門, 冷冷瞧著沈記的福珠忙裏往外, 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，
“剛出爐的, 熱乎著呢！”
“您要六個？好嘞，給您包好了，您請拿好！”
“我們家當然味兒最好，您真有眼光！”
福珠嗓門亮堂得很，圓滾滾的面龐上嵌著兩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，招呼客人遞東西的時候還得多搭上幾句話，當下沈記門口瞧著就熱鬧非常。
喬氏沈著一張臉，“哼，也不知道是哪裏找來的野丫頭，喊的聲音半條街都能聽到，真是吵死人了！”
她店裏的客人也不消停，這幾日開始有食客當場挑剔自家的鮮肉月餅口味不好，話裏話外都說沈記的要比她家的高出不少。
比如現在，
“喬娘子，你家這月餅跟對面沈記的我都吃過，這口感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啊！”
“我說啊，你家還不如就不要做了，簡直是自取其辱了。”
這客人原本就是好奇來嘗嘗，剛咬了一口就搖著頭給出了這番評價，東施效顰，最後尷尬的還得是東施啊。
喬氏這幾日本就氣不順，這客人說話這般直白的也是少有，自取其辱也用上了，被打臉的喬氏也不敢直接跟客人回嘴，把這筆帳記在了沈記頭上。
“是啊，我們哪比得上人家沈記啊，人家的掌櫃可是我們這條街上的西施掌櫃。”
“也不知到這客人啊是沖這吃食還是沖人去的，眼裏瞧著漂亮小娘子，嘴裏吃著東西味道可能確實要好一點。”
喬氏嘴上說著這些編排人的話，臉上端著嘲笑的神情。
有客人聽了也笑，店裏現在男客居多，這種平日愛聽的市井葷話一般都是私下偷偷講，現在端到臺面上來講聽得讓人心癢癢的，一時真吊了不少人的興致。
沈昭昭確實長得如花似玉，楚楚動人，這是有目共睹的，對於漂亮女人的話題大家總是格外關註一些。
這時有道男聲興奮地喊：“西施掌櫃，這名字倒不錯！”
喬氏見有人附和她說的話，一下子更來勁了，掩著嘴笑，聲音更是提高了幾分，確保店裏的人都能聽到。
“據說她啊，跟那教坊的官妓還有來往呢！”
“也不知道這沈記的掌櫃跟那官妓學到了多少伺候人的本事？”
“這店裏啊，也不知道是賣吃食還是賣服務呢！”
眾人聽著也覺著新鮮，又聽到沈掌櫃還跟官妓有牽扯，一時心裏既好奇又都有些浮想聯翩。
“真的假的？看沈娘子不像那般輕浮的人啊？”有客人插嘴道。
喬氏翹著嘴角，正要再開口，說些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話，突然聽見一婦人怒氣沖沖地朝她喊：
“你說什麽呢？”
喬氏皺著眉瞧著來人，一婦人在自家門口正瞪著她。
喬氏覺得她眼熟得很，再瞧一眼才認出來這人是沈記的，經常在沈記進進出出的，別人都叫她三娘來著。
三娘原本是見後廚的一些調料快用完了，便出門去了雜貨鋪子，回來的時候路過清風飯莊正好聽了一耳朵有人提到了沈記，然後就越說越過分，開始直接給沈妹子造謠了。
她實在氣不過，直接跑到人家門口吼了一聲。
此時喬氏冷眼瞧著三娘，不屑說道：“我說的又不是你，你急什麽呢？”
三娘氣得臉都紅了，這女人怎麽能這般壞人名聲，沈妹子還是個未出嫁的小姑娘，怎麽能這般被人說嘴？
“你......你胡說八道！”三娘憋紅了臉才憋出了這麽一句。
喬氏笑意更深，這婦人看著是連架也不會吵，自己拿捏她簡直易如反掌，她悠悠說道：
“那你倒說啊，我說的哪句不對？”
三娘氣得胸口急速起伏，那些阿咂話她可不願意再重覆一遍。
慢慢的她也有點冷靜下來了，這種情況她遇到過一次，之前沈妹子教過她，跟人吵架不能順著別人的話去解釋、自證，要吵就直接挑她的錯處便是。
她瞥了眼清風飯莊門口那張討人厭的牌子，高聲開口道：
“各位，這人就是個小偷，我們沈記什麽賣得火她店裏也跟著賣什麽，跟在我們屁t股後面有樣學樣，至於味道怎麽樣你們想必也知道。”
“我看她就是嫉妒，自己的樣貌......”三娘上下打量了一番喬氏，話到嘴巴卻沒說出來。
看好戲的人正聽著呢，見三娘收了聲，正好奇她想說什麽，於是跟著她的眼神眾人也看了一圈兒喬氏。
喬氏一下子被這麽多人打量心裏不舒服得很。
她長的是個細長的瞇瞇眼，又吊著個細長眉，加上身材肥腴，屬實算不上好看。
第一眼瞧上去倒像個拖著肥大身子的老鼠。
這時突然有人笑出了聲。
喬氏臉上有些燒。
三娘這時繼續說道：“我看她啊，嫉妒我們掌櫃不僅人長得好，而且廚藝又好，這種小偷都是心裏陰暗的很。”
三娘一口一個“小偷”，“嫉妒”，沒開口攻擊她的樣貌但卻比直接攻擊殺傷力還要大。
一番話接連戳中她的痛處，喬氏臉上掛不住，氣得怒火中燒，當下理智也燒沒了，不管不顧地沖過來要打三娘。
三娘沒反應過來被她推得一個趔趄，差點兒摔到街上。
正好被趕過來的福珠給扶住了。
剛剛福珠在沈記門口見到三娘進了清風飯莊，她沒來幾天也知道這清風飯莊跟沈記不對付，三娘一個人進去可落不著什麽好。
等桌上的這爐所剩不多的月餅賣完，跟客人說了聲稍等下就急忙趕過來了，然後就見三娘被人給推了出來。
“你敢打人！”福珠扶好三娘，氣呼呼地一甩手用力將那個壞女人給推了回去。
喬氏見來了幫手，正想說“我就推人了怎麽樣，這可是我的地盤”，話還未說出口，就被這個大胖丫頭使力一推，身子直接撞到了店內的桌邊上，當下痛得腰都直不起來。
她手直直地指著福珠，顫著聲罵道：“要死了，你個賤皮子，敢在我店裏打人！”
又恨恨地朝後喊：“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？月錢不想要了？還不給我上？”
清風飯莊的小廝被東家指使著上前打人，面前還是個女人，雖然不情願但也硬著頭皮也上了。
福珠見來了不少人，袖子一擼，露出壯實的手臂，認真起來，一推一個，這些人根本算不上她的對手。
喬氏為了省錢，雇的小廝都是些半大孩子，這種勞工要錢少，等小廝年紀稍漲上來了，身價開始貴了就把他們開掉，再繼續招些半大孩子。
於是這店裏的小廝年紀小小，細胳膊細腿的，力氣都還沒有福珠大。
客人見真打起來了，怕殃及自己，連忙扔下碗筷跑出去了，連吃飯的帳都沒結。
喬氏邊揉著腰邊在那邊喊：“哎，還沒結賬呢！”
跟在福珠後面的還有不少等著買沈記月餅的客人，見有熱鬧看，隊也不排了，一溜地圍在清風飯莊店門外。
他們自認自己是沈記一邊的，見福珠一手一個就把人推到了，一時間還為福珠叫好。
沈昭昭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亂糟糟的場面。
喬氏的男人程掌櫃聽到動靜也出來了，喬氏正嗚咽咽地在他男人面前告狀，
“要死了，她們都打上門來了！”
“看把我們店的人都打成什麽樣了，生意也做不成了！”
程掌櫃這時認出了沈昭昭，冷著臉沈聲問：“沈掌櫃，這是幾個意思？”
沈昭昭見到的是一個尖瘦的男人，說不上什麽原因，這人看人的眼神陰測測的，給她感覺不怎麽好。
她當下還不了解狀況，一時沒說話，聽著三娘跟她講這事兒的來龍去脈。
福珠看不過這人惡人先告狀，高聲指著喬氏，“是這人先推的人，我只不過推了回去，她就喊人來打我。”
福珠沒說的是她又打了回去。
“我可以作證，是這喬娘子先推的人！”外邊圍著看熱鬧的有人出聲。
還有人說：“我看啊，頂多算個互毆，哪怕鬧到官府去，各自也討不到好。”
沈昭昭這邊也大概了解了，問清楚確實是對方先推的人，她朝著那程掌櫃道：
“既然是喬娘子先動的手，福珠也只不過是還手而已，各退一步，這事就了了吧。”
程掌櫃嗤笑一聲：“就這樣了了？內人可是被推撞地受了傷，這賬怎麽算？”
沈昭昭慢慢笑道：“哦？是嗎？三娘可是也被人推了，你怎麽知道三娘沒受傷呢？”
她看了三娘一眼，三娘這時立馬會意，“哎呀，頭好暈啊。”
然後三娘就這樣突然坐在了地上，捂著頭連說自己頭暈。
“你看，有些傷雖然外表看不出來，但內裏還真不知道什麽樣呢，隨時隨地有可能發作。”沈昭昭笑著朝著程掌櫃道。
程掌櫃也笑，只不過笑得瘆人，“沈掌櫃好手段，既如此，這次那便扯平了吧。”
又道：“可要擔心著點下次啊。”
沈昭昭總覺得這人笑裏藏刀，沒跟他多說什麽，便帶著人要走了。
程掌櫃瞧著她們的背影，眼底沈得發暗。
喬氏沒見過這般比她還不要臉的人，正要開口憤恨地罵，被程掌櫃一個眼刀給止了回去。
圍著的人見沒什麽熱鬧看了，也一下紛紛散了，還要回去重新排隊呢。
喬氏揉著愈發痛的腰，不甘心地問：“就這麽算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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